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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五

其五

赵婆婆启门见是前街钟家公子,心下欢喜起来,便忙忙得请了进来,掸去了衣衫上的山灰落叶。

“赵婆婆,我刚上山打柴,这是给您打来得一捆柴火。我娘昨磨的豆腐,比往日里嫩些,所以便匀了两块使我送来。”

“钟家夫人费心了,我这老妪那里要得了这些,真真是折煞了。”

“绿芜,这便是前街钟家大郎钟弈昭,也是刚刚与你提起这十里八乡的秀才呢!弈昭啊,这位是绿芜姑娘,受我那不肖子孙所托将这提及之物归还于我。”

绿芜闻声抬头,见那钟家大郎弈昭竟是那日街头书生,正对上眼眸波光潋滟,心下一紧。恍惚间回神,便扶着赵婆婆进了里屋坐下。钟弈昭心下奇怪也进屋,不想绿芜却先开了口。

“这真是巧了,昨个我带着包裹四处打听婆婆家在何处,竟不想落下雨来。雨势愈大,若不是这位公子将伞借与小女子,多谢这位公子了!”说罢,便转身将随手搁在门外的伞拿了进来交给钟弈昭。

“还有这段原委,真是折煞老妪了!惹得姑娘竟为我四处奔走,起因在我,老身不知如何感激啊!”钟弈昭见绿芜不知来历心下也存了份疑,启唇便问道:“恕在下冒昧,请问姑娘何许人也?怎认得这包袱主人?”

绿芜心下想起前些日子里在茶楼馆子里听到些戏本子,便忽得掩面垂泪说道:“我本是西市农庄上的人家,母亲也略识些字,只可惜前些年撒了手。父亲自此一蹶不振迷上喝酒赌牌。小女子同伯父一家生活,几亩荷塘以此为生计。这包袱是父亲牌桌赌友的,前些日子将这包裹嘱咐让我送至这里,并着父亲就离开了说是寻个正经差事年下再归。我记着母亲曾携我省亲娘家好似在此处,带着这包袱这便来了。”

见绿芜说这么一串子话声泪俱下,赵婆婆便搂进怀里安抚起来。弈昭虽有疑虑见这如此动情便不再想问,答道:“在下冒失了不该惹得姑娘此番悲伤,既是如此便先住下,过些时日我们再帮你寻得外祖家。”

听了这话,绿芜心下放松暗笑这痴缠悱恻的戏本子真真是好用,便作势打住。赵婆婆抚起绿芜的耳边鬓发,说道:“这样标致的人物也是个苦命女儿,定要安心在这里住下!”忽而钟弈昭似想起何事,说道:

“前些日子母亲拿了些银钱来说要帮娟儿妹妹赎身,怎么赵婆婆却不收呢?”

“老妪我怎好意思再连累你们家里呢?让我白拿这些银钱是断断不行的!”

“母亲这些日子也与我说起,说此次考试险中,父亲要携她归乡祭祖。独我一人无法料理作坊,想请您相助这样便不算白拿银钱,也可以早日赎出娟儿妹妹。”

“可......若如此。”赵婆婆听了心里千恩万谢,可往日里承蒙钟家相助,里里外外贴补不少,这怎好再烦。

“若我一人打理定要搅黄父母数十年的苦心经营,街里街坊这些年,婆婆权当是为了帮我罢!”

细想娟儿的光景,赵婆婆不觉悲从中来心里便笃定主意,便点头说定,便随着弈昭去拜谢了钟家父母。去了半日,归来便与绿芜说了会子闲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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